“小乖，今天没法陪你玩。”张雨欣摸着它的小脑袋。
今天她很不舒服呢，早餐和午餐都没吃。
小乖特别懂事，一直窝在她的身边，一动不动，偶尔蹭她一下。
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沥沥，四处笼上一层浅浅的水雾。
她的小公寓在八楼，可以清晰地看到雨雾里的景象。
放眼看去，风景独好，雨中的都市别有风味。
四周很安静，张雨欣可以静静地窝在家里休息。
“喵——”
小乖特别黏人。
自从被张雨欣捡回来，它就很黏张雨欣，几乎寸步不离。
张雨欣去工作，它就依依不舍。
一开始的时候还会跟着她跑，后来习惯了才不跑。
只不过，只要张雨欣一回来，它就黏着她。
有时，张雨欣一进门，它还会把拖鞋咬过来。
张雨欣真得爱死这个小猫咪。
不知道为啥，有点想起以前的自己。
自己刚被捡回去的时候就是喜欢黏着某人，几乎寸步不离，他一走，她就哭。
他一回来，她就殷勤地拿拖鞋，端茶递水。
张雨欣笑了，她竟然在小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她也有了一种和小乖相依为命的感觉。
“小乖，九九会一直陪着你的。”张雨欣低头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她相信它听得懂。
毛茸茸的小乖蹭了蹭张雨欣的手臂，显然很高兴。
“下雨了……”张雨欣淡淡道，“小乖，你是不是也想妈妈？”
张雨欣知道，自己很想云晓。
尤其是近段时间，总会在梦中梦见她。
思念绵远，如丝线般悠长……
小腹处还是很疼，一阵阵地痛。
她又想起老板娘的话，生日……她再过几天就要过生日了。
年幼的时候很期待过生日。
妈妈会给她买个蛋糕，或者给她买个小礼物。
有时候是音乐盒，有时候是布娃娃，但每一次都不重样很用心。
后来到了陆宅，她就渐渐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了，因为她发现，陆宅的主人都不爱过生日。
她一个外人，自然不能大肆张扬。
过不过生日真得无所谓，后来她也习惯，直到现在，她已经没有了过生日的感觉。
这一次，要不是老板娘提起，可能她也不会当回事。
老板娘说要亲手给她做个蛋糕……
蛋糕啊，她已经很久没吃过。
“小乖，等九九过生日，请你吃蛋糕好不好？”张雨欣挠了挠它的下巴。
“瞄——”
小乖被逗得痒痒的，眯起眼睛，跳上张雨欣的被子。
它看上去特别高兴。
张雨欣忽然有一种生了个小女儿的感觉，这种感觉好充实。
她知道，自己以后也不太可能有孩子，养只小猫陪着自己，真得很不错。
正好小乖就是只小母猫。
张雨欣看着它，心情好了很多，忍不住给它拍了几张照片。
小乖长得真好看！
“小宝贝……”张雨欣开心起来，搂着它玩了很久。
“喵！”
张雨欣放下书，搂着小家伙，打开电视机。
没事儿的时候，她也喜欢看看国内新闻。
她无聊地调着台，小乖就坐在她的手边。
张雨欣揉着小腹，过了好长时间才稍稍缓解。
她百无聊赖地调着台，眼睛看着屏幕。
忽然——
她的手停了一下。
屏幕上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陆海宁。
她一看，是新闻国际频道。
手顿住，一时间没有再调台。
是一场签约仪式的重播，看上去像是一个重大项目的达成。
陆氏高层和对方高层站在一排，握手、签约、拍照。
高大年轻的陆海宁在人群中格外扎眼，引人注目，以至于张雨欣一眼就看见。
他穿着一身很正式的黑色西装，脖子间是一条深蓝色的条纹领带，手工纽扣闪烁着莹莹光泽。
李浩杰也是陆氏高层的一员，位列其中。
原来是天海市机场项目，这项目意义非凡、非同小可。
去年陆海宁从童智力的手里拿到地后，就一直在规划这个项目。
可以说是运筹帷幄，殚精竭虑。
现在终于和合作方达成签约。
电视里的陆海宁不苟言笑，脸色森冷而严肃，威严中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于张雨欣而言，就像是一个遥远的陌生人。
有时候她会恍惚，她……认得他吗？
她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有过十五年的交集。
可是如今看来，她却不认得他了。
他离得太远，就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子，越看越模糊，越看越辨不清方向和形状。
电视上的陆海宁冷肃矜贵，他低头签字时，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龙飞凤舞的名字就落在了纸上。
就像他离开天海市的那三年，她也偶尔在电视上看到他。
对他的全部了解都来自于电视、报纸。
那个时候的他，也像现在这样模糊，模糊得让她怀疑……他们认识过吗？
这种冗长而无趣的新闻，她一般是不会看。
但这会儿，她的目光却落在屏幕上很久。
“喵——”
小乖叫了一声，扑进她的怀中。
被窝里很暖和，张雨欣重新拿起遥控器。
就在她刚准备调台时，一个女人的身影落在电视里。
原来，签约仪式结束，两边高层和重要员工集体合影留恋。
而那个女人的身影扎在一群男人里，格外显眼。
不是别人，正是韩雨柔。
韩雨柔换了一身黑色的修身长裙，长发绾起，气质优雅，脚上是一双丝绒的高跟鞋。
和平日里那个娇俏、可人的姑娘不一样，今天这样的重大场合，她穿得很得体，很有修养。
脸上始终是标准的微笑。
仪态雍容，脚步款款。
她站到陆氏集团高层的身后，面带微笑接受拍照。
拍照时间很短，很快，韩雨柔又走下台去。
张雨欣的眼底没有太多波澜，静静悄悄，犹如这窗外的云烟，飘忽不定，不见踪迹。
她调了台。
频道切换到一个动画片。
动画片里的小狗一叫，小乖就很欢快地跟着叫！
“喵，喵喵……”
张雨欣揉了揉它的脑袋，笑了：“小傻瓜……”
电视里的狗子都能让它叫得这么开心，不是小傻瓜是什么？
她见小乖喜欢看，她也就没再换台。
小乖这家伙还真是看得津津有味，大眼睛盯着屏幕。
张雨欣笑着陪它，又下床拿了薯片，一边吃一边看。
她喜欢这种安谧、自由的生活。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去猜测，那些需要费力去猜测的东西……已经远离。
简简单单的生活，只需要没心没肺地过。
……
张雨欣生日。
一大早，老板娘果然就给张雨欣送来了一只很大的巧克力水果蛋糕。
这是老板娘亲手做的，差人送了过来。
老板娘还顺便送了她一捧漂亮的香水百合。
花一送来，张雨欣的小公寓里充满了香气！
小乖看上去比张雨欣还高兴，它在毛绒地毯上跑来跑去，蹦蹦跳跳。
这是张雨欣来美国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呢，也是自二十岁后第一次过生日！
虽然是在异国他乡，但她感受到了浓烈的暖意。
“喵——”小乖在她的脚边走来走去。
“小乖，是不是很想吃？”张雨欣拆开蛋糕盒。
今天的张雨欣稍稍打扮了一下，挑了件靓丽的浅黄色连衣裙，连衣裙上是雅致的碎花。
她还特地化了个淡妆，虽然不用见任何人。
她戴了一对白珍珠耳钉，又挑了一只橘红色的口红。
张雨欣的皮肤本就白皙，这么一打扮，更显得白里透红，脸色红润，气色极好。
小乖似乎很喜欢主人的打扮，开心地在张雨欣的脚边转了很久。
张雨欣抱起小乖，跟它合拍了一张照片发在朋友圈——
“祝自己生日快乐，喵~”
她已经删除了陆海宁的所有联系方式，她发的全部都不用担心被他再看到。
刚发出去，张雨欣就收到一个又一个祝福：生日快乐。
张雨欣放下手机，开始切蛋糕。
“小乖，尝一尝，好不好吃。”她给小乖挖了一勺。
小乖不知道蛋糕是什么，它也没尝过，疑惑地看了张雨欣一眼。
闻着挺香，它这才伸出舌头，舔了舔。
唔……好吃，甜甜的。
这一舔，有点上瘾。
张雨欣看它吃的开心，心里头很高兴。
她给自己也切了一块，陪着小乖一起吃。
“等会儿九九抱着你去楼下找小伙伴玩，好不好？”
“喵……”
张雨欣特喜欢听话的小乖，任由她抚摸，一点脾气都没有。
她光着脚丫站在毛毯上，捧着蛋糕在吃。
年纪大了，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去许愿，反倒是吃饱喝足来得实在。
她记得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就许过一个愿望——
希望自己过每一个生日的时候，他都在。
到头来，愿望只是愿望，正因为知道实现不了，才寄托了无限希望。
就像是指间的沙，握不住，抓不紧。
今天天气格外好，她打算等会儿出去逛个街，给自己买一份生日礼物，顺便给小乖买点吃的。
小乖俨然成了她的一部分，她很在乎它。
收拾收拾，张雨欣挑了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背了一只链条的单肩包，出门。
“喵，喵……”小乖依依不舍。
“宝贝儿乖，等九九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哦。”
“喵，喵……”
小家伙就像是听懂了张雨欣的话，趴在张雨欣的脚边，连着叫了几声，大眼睛楚楚可怜。
张雨欣笑得眯起眼睛：“乖乖。”
她关上门，这才走出公寓。
外面云淡风轻，天气极好，空气里漂浮着清新的因子，夹杂尘土的芬芳。
国外没有过七夕节的习俗，只有几家店里挂着牛郎织女的小饰品，看上去倒是挺有意思。
张雨欣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走着，去商场给自己挑了几份小礼物。
逛个街，看场电影，给小乖买点猫粮和玩具。
金融街的大楼上，电子屏毅然矗立。
清晰的屏幕上滚动播放国际金融大事，全英文屏幕，高端大气。
张雨欣有时候会抬头看到。
她不懂金融，只是电子屏上总会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分明是熟悉，心里头却泛着陌生。
走在街头，这是避免不了会看到这一幕。
更何况，最近陆氏风头正盛，听说在美国又成立了几家分公司。
街头杂志上经常可以看到他的照片，身形修长，冷峻高贵，森冷威严的脸上总是不见笑意。
自从离开他，他们见过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自从他把真相全告诉她，她同样知道，他也一定不愿意见到她。
谁愿意天天看着一个仇人家的孙女？
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那场二十多年前的灭门案。
如今，一别两宽。
这一逛，就逛到了下午四点。
她喝了杯咖啡，买了些点心，拎着大包小包回家。
公寓楼环境优雅，绿树幢幢，楼下总是出没着几只小猫和小狗。
张雨欣有时候会下楼喂它们，有时候会把小乖带出来跟它们玩。
电梯上了八楼。
张雨欣一边拿钥匙一边唤着小乖：“宝贝儿，宝贝儿，九九回来了，给你带了好多吃的哦，有你喜欢的小鱼罐头。”
门一开，小乖立马跳动张雨欣的身边，开心地“喵喵”叫。
“张小姐。”
就在张雨欣准备把手上的购物袋放下来时，身后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熟悉到极致。
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从天边传来一般。
张雨欣手一抖，不可置信地转头。
萧紫？
是，是萧紫。
而且……她的身边……
陆虎隆牵着萧紫的手，紫葡萄一般乌亮的大眼睛里充满兴奋，瞳孔中都是闪烁的光泽。
小家伙长睫毛一动，脸蛋红扑扑的。
张雨欣彻底愣住，久久回不过神来。
目光一直落在小家伙的身上，诧异、惊喜、无措……一齐涌上心头。
手上提的购物袋也忘记放下来，她微微张大嘴巴，错愕地愣在原地。
小家伙一身漂亮的牛仔背带裤，戴着鸭舌帽，身后背着一只新买的小背包，白皙的小脸蛋上洋溢着红润润的光泽。
他揉了揉眼睛，开心地看着张雨欣，奶声奶气道：“九九，生日快乐。”
张雨欣愣在原地，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有错，这是小虎隆，她没有看错！
小家伙个子矮，只好抬着头看向张雨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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