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虽然不多，但是也别嫌弃。”
“不用了，你们生活也不容易。”
“覃同学，你就收下吧，这样……这样我们心安一些……”
“对对对……”其他人符合。
这就是花钱买个心安，虽然他们没错，但说到底他们良心上还是过不去的。
这边在说着话的时候那边陆成功就发现站在最后的那个五十多岁的司机老是在偷偷的打量着他。
对方再不着痕迹陆成功也能发现。
陆成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老是偷偷的看他。于是他换了个方位，那边的玻璃窗户正好能不动声色的观察那老头。
董贵在看到陆成功穿着一身军装进来的时候心头一颤。
那天看到陆成功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但是当时没想起来是谁，再说自己才出来没几年，也不可能会认识这么年轻的小伙子。
是以也就没把这个当回事。
结果刚才看到这小伙子穿了一身军装出现在那的时候，董贵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看到这人，仿佛就看到了二十年前的陆胜利。
这人跟陆胜利什么关系？跟周梅什么关系？
董贵一边害怕的不敢看一边又管不住眼睛又要去偷偷打量，因为当年的教训实在太惨痛了，但是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去偷偷的打量陆成功。
“你在干嘛呢，赶紧签字……董贵……”那边的人一喊，董贵一个哆嗦，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哈腰，那个样子像是……蹲过监狱的人。
坐过牢的人就算出来了，身上都带着一股子磨灭不掉的烙印。
“来了，来了，这就签……”董贵小跑着上前签上自己的名字又跟那名民警确定了一遍：“那个，同志，这真跟我没事了吧，我不会再被你们抓起来了吧……”
“家属不追究，没事了，走吧走吧……”
“哎哎哎，感谢公安通知，感谢政·府……”董贵陪着笑赶紧走了。
陆成功等董贵走了才问那民警：“刚才那人……坐过牢？”
“可不嘛……”
“犯什么事了啊……”陆成功问。
这人这么频繁的打量自己肯定是认识他啊，可他一点也不认识这个人。
“强·奸……”
“这个罪名可不小……”
“可不是吗？还是在二十年前犯的事，那时候没给枪·毙已经是宽容了……”
“具体怎么回事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民警说完收起他们签字的文件就走了。
覃敏敏看着陆成功：“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就是因为不认识才奇怪。
“走吧，我们去医院……”陆成功牵着她道。
但他一路上都有点心不在焉。
两人到了医院，问了下医生，陈大妹能不能先离开一下医院，然后将她女儿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下。
医生一听那必须得允许人家暂时先出院啊。
陆成功跟覃敏敏一起，又借了一辆轮椅推着陈奶奶上车后，开车去了公安医院。
程玉兰的遗体目前就停放在那边的太平间。
想要处理这个遗体还得有派出所开的证明。他们之前也在那边开好了。
到了公安医院，陆成功站在后面推着陈奶奶，覃敏敏走在陈奶奶的身边。
陈奶奶之前也只是红着眼眶，但随着一步一步靠近太平间，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到了太平间，陆成功将派出所出示的证明给了那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了下后打开了中间一个格子，一拉开，里面冷气直冒。
程玉兰逼着眼睛，全身发白的躺在里面。
“我的儿啊……”陈奶奶在看到程玉兰遗体的一瞬间崩溃大哭。
她这一辈子真的是苦的没法再苦了啊……一双儿女，老伴儿都一一离去，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了。世间再无一人跟她有血脉相承的关系了啊……
两人心里也难受，还是那句话，亲身经历跟感同身受还是有区别的。
陈奶奶哭了好一会儿。那工作人员道：“还是早点安排后事吧。”
陈奶奶依依不舍的伸手摸了摸程玉兰的脸，入手只有两个感觉，硬，冷……
就这么看了会儿，陈奶奶最后对他们俩人道：“又要麻烦你们了。”
“奶奶……”覃敏敏声音有点哽咽，她深呼吸压下喉间的梗塞。她不是难过程玉兰，而是替陈奶奶难过，“我们会好好处理的。您别伤心了。”
“我不伤心。她这么走了也好，省的再多作孽……下辈子投个好点的人家……”
程玉兰所有的后事都是陆成功跟覃敏敏处理的。
因为事发突然，墓地什么的都没准备，火化了后他们在墓园先租了个格子放骨灰盒，明天再来买墓地。
今天也是他们结婚登记的日子。但是出了这种事情，他们俩也都没提。
晚上覃敏敏还是回的公安大院那边，陈奶奶说她好的差不多了，不愿意去医院待着。
俩人也只能随她了。老人家心情本来就不好了，在家里能让她心里好受点就待在家里吧。
陆成功将他们送到公安大院，跟覃敏敏说他明天再来。
覃敏敏也没了腻歪的心思，心情有些沉重。
“这事你也不用自责，以后我们会赡养陈奶奶，为她养老送终。”陆成功安慰她。
覃敏敏张开手环住陆成功的腰：“我知道，但是心里有点……难受……”
陆成功抱着她，大手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们能做的，就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其他的，只能随缘了……”
“嗯，道理我都懂，就是今天结婚，结果却这样……”覃敏敏嘀咕了一句。
“我们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说了会儿话，覃敏敏才将陆成功送走。
陆成功并没有立刻回去，他先是给大队长林振宇打了个电话。
林振宇一听说他还要请假就不高兴了。
陆成功也知道林振宇的脾气，将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下。
“那边不是还要去S市军事院校学习半年吗？那里是我的母校，我争取尽快将事情处理好了就赶过去……”陆成功保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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