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骞抱着昏迷的南芯筠,“救护车!”
肚子钻心的疼,南芯筠清晰的感受到身上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
那是孩子吧?
耳边是医生的话,这是你的孩子,你可以自己选择。
那么,她的选择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
“芯筠!”耳边是男人愤怒的低吼,还有邵杏儿慌乱的解释。
南芯筠勾了勾嘴角,现在解释已经来不及了。就像当初的她,无论怎么解释,证据就在眼前。
她当着男人的面摔下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血,是从双腿间流泻出来,她伸手,看着满手的血,一滴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南芯筠勾着嘴唇,笑了一下。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男人这么慌乱的样子。
感受着抱着自己的手在剧烈的颤抖,心没来由的难受起来。
他是在乎这个孩子的吗?
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她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子骞!你听我说,我根本没有碰到她!我就是想要拉她一下”邵杏儿还在一边结结巴巴的解释。
莫子骞的眸子扫过去,冰冷的宛若阴间地狱,“闭嘴。”
“哈哈哈哈”南芯筠疼的太厉害了,干脆笑起来。
她报仇了!
报仇了!
莫子骞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小女人,看着她笑的扭曲的脸,抿嘴,冲着外面大吼大叫。
这一切南芯筠都看不到了,她觉得畅快,又觉得难受。
他们的孩子没了。她应该开心才是,可为什么那么难受?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南芯筠愣愣的看着窗外,阳光实在是刺目,眼角泛酸。
“你醒了。”莫子骞的声音传过来,脸上满是胡渣,他握住她冰冷的手,“还难受吗?”
前所未有的口气和她说话。
南芯筠知道,在这件事上,莫子骞是彻底的愧疚了。
“孩子呢?”
三个字,让男人成功的颤抖了一下。
南芯筠被昏迷送到医院,医生告诉他,孩子保不住了。之后就是一场大手术,他就像是一座雕塑,抿着嘴巴站在手术室外,盯着亮起的红灯。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漫长。
紧握在裤兜里的手成拳,用以压制他心里的狂躁,她跟他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邵杏儿依旧在一边哭天喊地,眼底却闪烁着喜悦,“子骞,既然孩子没有了,你干脆和这个女人离婚吧。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你。”
钟清文红了眼,“阿姨,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妈,芯筠是莫太太,一辈子都是。”莫子骞沉默许久,口气冰冷。
邵杏儿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说着捂着胸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眼泪掉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呢?莫子骞,这个女人四年前差点让莫家破产,现在你还要娶她!”
“这件事到底怎么样,我心里清楚。”莫子骞皱眉。
一句话,邵杏儿变了脸色。
一夜的漫长等待,南芯筠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莫子骞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
有一瞬间,他只希望,只要她好好地,什么都不重要。
“孩子没了。”机械的回答。
南芯筠冷笑一声,“我就知道。邵杏儿杀了我的孩子,你要怎么处理?”
“”
“也对。”南芯筠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笑容不变,可是眼泪却掉落,“可是莫老板的妈妈,莫老板可是大孝子。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可能为了我一个出来卖的和自己的母亲大动干戈呢。”
这话说的句句扎心。
“芯筠”
“没事的,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没了更好。这样不是更加方便我们上”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按住脑袋吻住。
南芯筠只觉得心里酸涩艰难,浑身疼的厉害,根本挣脱不开男人的桎梏。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莫子骞伸手将眼泪擦掉,“芯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那杀害孩子的凶手呢?”南芯筠询问。
“”漆黑的眸子盯着南芯筠干涩空洞的眸子,“我停了她所有的卡。”
“一个杀人凶手就只是没有钱?”南芯筠噗嗤笑出声,“莫老板,当初我杀害你妈妈未遂你是怎么对我的?”
莫子骞没有说话。
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南芯筠只觉得失望,自己还能指望这个男人为自己做什么?
“莫子骞,你害我失去了三个亲人,现在你失去一个。还真的是不公平。”南芯筠呢喃。
眼底剧烈的震颤,莫子骞的口气冰冷,“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南芯筠笑容不断放大,“是我亲手杀了你的孩子。”
脸色阴沉,眼底都是杀气。
这一刻,莫子骞尝到了熟悉的恨意。
犹如四年前那样,大雨之夜,她可怜兮兮的对他解释,他急火攻心,什么都听不进去。还嘲讽她,一点机会都不给。
那种恨意,充斥胸膛,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叫来的邵杏儿,我故意和你说要和你离婚。我也故意上了楼梯。不是她拉我下来,而是我故意踩空。”
这些话说的时候,南芯筠只觉得心口针扎一般,可却是这样,她越要说的云淡风轻,满不在乎,“莫子骞,我要你痛苦,万劫不复。”
“南家的股份,我会一点一点的拿回来。”
“莫子骞,你还觉得我是个傻子吗?”
“是你太自以为是了。”
笑容绽放,宛若地狱深处的厉鬼。她是来索命的。
莫子骞猛地掐住她的脖子,于是笑容戛然而止,“南芯筠,你疯了!”
“对啊。”说话变得很困难,身上疼的厉害,可这一切都没有心来的疼。南芯筠将眼底的苦涩掩盖住,“我早就疯了。从四年前,你将我送到监狱里,还毁了南家的时候,我就疯了。就在那天,邵杏儿告诉我,你收购了南家的所有股份,那一刻起,我就彻底疯了!”
说着笑起来。
莫子骞的脸色难看异常。
痛快!真是痛快!
“莫子骞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孩子没了,你也不能把那个凶手怎么样。你也是凶手而已。你真的在乎这个孩子吗?你在乎还会找人绑架我?”
南芯筠笑的痛快。
这样的报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依旧痛快。
莫子骞抿嘴,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她。
他恨透了她。
当然,她也恨他。
这样也好,只有憎恶才能让她的心继续坚守。
“怎么?不说话了?”
“南芯筠,你怎么不去死!”莫子骞低吼。
“我早就死了!”南芯筠从善如流,“四年前,从你把我送到监狱的那一刻,我就死了。”
忽然门口传来声音,门猛地被推开,苏嘉木冲进来,一看到南芯筠眼睛都红了,没有丝毫犹豫,给了莫子骞一拳。
莫子骞被这一拳打的身体晃悠了几下,嘴角早已出血,他用大拇指抹了一下嘴角,没有反击,而是平静的看着苏嘉木,“你干什么?”
平静下是咄咄逼人的气质。
苏嘉木胸口剧烈起伏,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南芯筠,想要靠近,被莫子骞再次拦住,一拳挥来。
苏嘉木察觉到,用手臂挡脸,结果莫子骞的一拳是打在他的肚子上。
他吃痛一声,捂住肚子,差点站不稳脚步。
“莫子骞!!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害了芯筠不够,还要让她失去孩子!她现在什么都没了,家没了,人也没了,你满意了?你们莫家就是披着狼皮的羊,吃人不吐骨头!”苏嘉木激动起来,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样子。
莫子骞冷眼看着,站在那里没有动,苏嘉木的话,就好比一把锋利的刀刃,切割在他的心头,让他感觉到了疼痛感。
这次,他没有反驳苏嘉木。
孩子没了。他们的孩子没了。
就算知道他心里知道,这个孩子是她故意不要的。
可心里最深处,还是带着愧疚。
细细想来,这愧疚,从四年前开始就没有断过。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邵杏儿也进来,愤怒的尖叫。
南芯筠一看到邵杏儿就饶有兴趣的坐起身子,笑容不断加深,声音甜腻,“妈,你怎么来了?”
“贱人!不准叫我妈!”邵杏儿很愤怒,“我们莫家没有你这个媳妇!”
南芯筠嘴角挂着一记浅薄的嘲讽笑,她知道邵杏儿最在乎的是什么,杀蛇得七寸,“这话你四年前就和我说过了。”
一句话,邵杏儿的脸色就变得惨白。
“哎呀,我忽然想起来,四年前,你在医院里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住嘴!”话音未落,邵杏儿瞪大眼睛冲上去,一巴掌甩下去,“你这个贱人!”
手还没有打到脸上,就被男人桎梏住了。
“子骞,你干什么?”邵杏儿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莫子骞,当初我根本没有下毒害你的妈妈!当初这一切都是你妈妈自导自演的!”南芯筠扭头,目光冰冷阴森,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当初她来医院拿我爷爷的生命威胁我,让我不要开口。”
“你住嘴!”邵杏儿瞪着眼睛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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