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可是这间杂物间,却没有灯泡。
狭小阴暗的杂物间里,唯有墙角点燃着一盏烛台,阴冷的夜风从墙壁上的一扇小型铁窗刮进来,黄色和红色交错着,染成一种诡异的幽光,冷风吹过,那本就明灭的烛火,更是轻轻的摇曳着,好似下一瞬就会熄灭。
当这唯一的光亮消失,这里又将陷入永恒的黑暗。
昏暗中,微弱的烛火打亮她的单薄衣衫,才为那死寂染上几分些许的生机。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女子满是血痕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被乌黑的发丝掩盖下的双眸,缓缓的睁开。
那双眼睛,是淡淡的浅褐色,和这忽明忽灭的火光相映成辉。
她的眼睛,太过于矛盾。
有一种千里冰封的阴寒森冷,莫名的让人心惊胆颤!可是,与此同时,她的眸光却是那么的深邃荒凉。
她的眼神太过虚无,那是一种不属于她的苍老和寂然。
她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落入她的眼里。
极致的冰冷,和她那令人窒息的浓烈的悲伤……让这屋里流动的空气也莫名的一滞。
她动作艰难的微微抬起头,浅褐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那样浩瀚的夜空。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抬头动作,她好似耗尽全身的力气,动作缓慢至极。
她的眼睛里,终于不再虚无缥缈,夜空的闪烁的繁星,倒映在她的瞳孔里,让她死气沉沉的眼里总算有一丝光亮。
“阿墨……”她望着窗外,干涩得起皮的嘴唇微微张开。
她的声音很是沙哑,嘶哑得有些难听,和她这样美丽的眼睛,形成强烈的反差。
就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声音不复清灵干脆,反而像是一个年近古稀之年的老人。
嘶哑的声线在安静的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着……
“阿墨……我好想你……好想好想……”说到动情处,她那沙哑的声线忽然变得很是哽咽。
那枯寂的眼睛里,有汹涌的悲伤酸楚在翻涌着,逐渐的将她的眼睛渲染成一片神秘而又诡异的浅褐。
可是,无人回应她的呼唤。
耳畔,那呼啸的夜风,愈发的清晰,足以想象,这夜有多冷寂。
夜风仿佛刮得愈发的猛烈……好像要将世间的一切都粉碎在这个诡秘的黑夜里。
须臾,原本静谧的杂物间,“咯吱”一声响起,紧闭的铁门被缓缓的推开……
躺在地上的她,原本悲切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而又冷硬,像一只刺猬一样,随时随地警惕着。
“薇薇。”一道柔得似一汪月芒的声音响起,那声音,温温润润,有着说不清的纯净透彻。
此人不是韩薇薇又是谁?
没错!
她就是韩薇薇!
那个害死秦时墨的罪魁祸首,也是顾清清的好朋友,更是秦时景和秦夫人都在找的韩薇薇!
她的名字和伤害共存,只要提到她,秦家所有人就无法安生。
“滚。”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韩薇薇的唇边响起。
她垂下头,任由乌黑的发遮盖住她的眼眸,将那个人隔绝在她的视线之外。
“呵呵——”那人轻笑两声。
“小野猫,你可真的是一点也不乖。你现在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找你么?我为你解决那些讨厌的跟屁虫,你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给我。果然,我的薇薇就是这么心狠……”男子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到韩薇薇的身侧,高高在上的看着她。
没有反应。
她闭着眼,没有反应……仿佛对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男子那灰色的瞳孔里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火光,他欣长的身影缓缓的蹲下,他半蹲着身体,俯视着她。
“你不理我?”男子故作失望的说道,可是眉宇之间皆是嗜血而又残忍的笑。
还是没有回应。
空气肃静得可怕。
“哎,也罢。我还想来给你讲讲你那个好姐妹的事情,你既然不想听,那我还是走吧,免得来讨你嫌弃。我一片好心,还白白的遭人厌恶,真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说完,男子故意站起身来,举步抬脚往外走去。
也是那一瞬,一双满是血迹的手紧紧的拽住男子那浅色的西装裤脚,在他那干净的裤脚捏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男子停步,转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终于有点反应的韩薇薇。
“放。”她没有抬头,可是那声音仍旧清晰有力的传入他的耳膜。
男子嗤笑一声:“我的薇薇还是这么惜字如金啊。”
韩薇薇没有反应,被墨发遮住的眼眸,隐约犀利的寒芒浮现。
男子再度蹲下身,脸庞如玉雕所雕刻的一般剔透,俊美而又邪肆的脸庞挂着几分戏虐的笑,显得那么的邪恶而又鬼魅。
明明是这样干净的米黄色,可是穿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没有半分的纯净,反而带着几分妖冶和魅惑。
这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就像盛放在暗夜里的罂粟,浑身的剧毒,虽然是在笑,眼底的毒芒,令人胆颤。
他不同于秦时景的冷峻忧郁,秦时年的温润如玉。
倒是和周珩深有得一拼,只是他比周珩深那个贵公子,周身的气息更加强大,那是真正经过刀剑沐血之后,所发出的煞气。
“薇薇你想要从我嘴里套到消息,你都不给我多说两句话,我这里心里不舒服。”男子皱眉眉头,轻笑道。
说着,他伸出那双如玉般晶莹的手,缓缓抚向韩薇薇肆意散乱在四周的墨发。
他随意的挑起一绺她的墨发,拿到鼻尖轻轻的嗅着。
“淡淡的血腥味,真好……你还是原来那个你……真好……”他修长的指尖状做无意的缠绕着她的青丝,唇边浅笑愈发显得阴冷残暴。
韩薇薇深呼吸一口气,她用力的抬起手,狠狠的将他的手打落。
“别碰我,脏。”她一如既往的冷漠,眸中流露出几分淡淡的厌恶。
男子唇边的笑意顿时凝固成寒冰,浑身凛冽的戾气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
他的眼中散发着摄人的寒芒。
“脏?我碰你就脏!秦时墨碰你,你是不是就欢喜得很?嗯?”他的薄唇微微掀动,寒冷如雪的嗓音格外的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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